大夢初醒抵制精神綁架,突破現實困境
王建平：每日一文：《感知論．第九部》（26）
《不成立的精神模式怎么運行？》
對存在本來的自然邏輯而言，人的精神模式是不合邏輯的，也就是說，存在本身是沒有這種精神邏輯模式存在的。然而，人不但用精神概念創造出了這樣的邏輯，并且遵循這樣的邏輯去生活。這能行嗎？這樣不符合存在邏輯的人為邏輯秩序能運行嗎？這樣的擔憂并非多余。要在運行了數億年的存在邏輯之上，另外運行這套人為的精神邏輯，這個難度之大是可以想象的。
嚴重的問題是，人們并沒有意識到這會產生什么問題，我們從幾千年前開始，就用這套人為的精神邏輯模式來建立人間社會的運行秩序，我們用若干精神概念和精神理念來構筑了一個人為的精神世界，我們讓自己生活其間。這套倫理邏輯就像一個巨大的盒子，把我們全都裝了進去，讓我們在其中演繹出浩大的人類文明。這就是人類社會存在的真相，而且，無論如何，我們都只能生活在其中，我們再也走不出這只精神邏輯的盒子。
顯然，我們給自己找到了一個異常的去處，也給自己帶來了巨大的挑戰、巨大的困難和巨大的危險。我們怎樣建立一個倫理邏輯不能自圓其說的精神世界呢？這個精神世界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現實世界，這就是我們用不成立的矛盾倫理邏輯來建立的以精神為前提的物質世界，并且，只有人類生活在這個世界之中，我們對此至今毫無覺察。正是這種無知無覺，才使我們在我們臆造出來的世界中愿意承受所有矛盾帶來的痛苦折磨，使我們任勞任怨地度過了數千年災難深重的痛苦生活。
我們從來沒有認識到人類的這種處境，一旦明白了我們原來在這種精神環境中生活，我們遭遇到的所有問題就有了最徹底的解釋。我們為什么有這樣一個世界？我們為什么有這樣一種生活？我們為什么有這樣的倫理邏輯秩序？我們為什么成為了這樣的人？我們為什么進入到了這樣的存在狀態之中？我們為什么遭遇到了走不出去的困境？我們為什么面臨著徹底毀滅的危險？……這原因不是已經水落石出了嗎？
按理說，人類社會這種矛盾狀態不會如此進行幾千上萬年，矛盾會終結人類文明的進程，讓人類真正地返回生物本來的倫理邏輯中，繼續老老實實地做生物種類之一種，跟其他的生物群體一樣生活。但是，人類的精神是有智慧的，人類智慧的能力就是將不能進行的非理性邏輯能夠進行下去。我們為什么有那么多約束與禁忌？我們為什么有那么多智慧與愚昧？我們為什么有那么多痛苦與快樂？我們為什么有那么多失望與希望？我們為什么還有那么多的可能性？……這無窮多為什么的背后，就是因為人類有智慧。但事實就是如此吊詭，正因為我們的智慧，我們才這樣安心待在這個精神的困境中，我們才會經受命運無窮無盡的折磨，我們才會如此數千年無知無覺和執迷不悟，我們才會毫無懸念地走向毀滅的絕境。
我們沒有認真追究過，為了保證在不能運行的倫理邏輯中運行，我們付出了些什么代價？我們為什么經受死去活來的折磨？是為了運行生死邏輯的需要；我們為什么相互廝殺得血肉橫飛？是為了生存競爭邏輯的需要；我們為什么孤獨寂寞又恐懼？是為了維持生命理念的需要；我們為什么自卑渺小得無地自容？是為了滿足客觀存在概念的需要；我們為什么明明知道生活是一場悲劇，卻還要興致勃勃地去生活，這是為了維持生活秩序不變的希望；我們明明知道未來是一條絕路，但我們還是要鼓足勇氣走下去，這是為了精神世界不致于立即崩潰的需要……這種邏輯關系貫穿于我們存在的始終，我們窮盡智慧也不能避免，而更多是無可奈何，只能任其一地的落花流水。
為了不成立的精神模式得以成立和運行，我們不得不產生出無窮無盡的智慧與才能。我們上天入地、倒海翻江，創造出盛大的物質文明，就是為了維持住這漏洞百出、矛盾重重的精神模式得以運行下去；我們一代一代作出極大的犧牲，不斷以血水、淚水、汗水來維護人間倫理的存在，就是因為這矛盾的精神邏輯不這樣不能繼續；我們每個人不得不一生忍受著人間的種種折磨，在不明就里的悲歡離合中沉浮，就是為了精神世界能夠在不合理中存在……這樣的關系早已成為人間正常的代代承襲的道理，我們只求在這樣扭曲的關系中得到一絲幸運的眷顧。然而，這有用嗎？我們還得用一代一代人的苦難命運來為這不能成立的、不自洽的精神倫理邏輯買單。這個荒謬的精神邏輯模式綁架了人類數千上萬年時間，但我們束手無策，且毫無知覺。不知這是人類的幸運還是人類的悲哀？（接下）
